聞名已久,但一直沒有機會看,週末的時候剛好遇到電視上在播,就把它看完了。覺得這部電影說是要呈現貧富差距造成的悲歌嘛,好像又不那麼「經典」(之後解釋我這麼說的理由),最後只能用黑色幽默四個字來概括我對它的感受。


看的過程我一直有個疑惑,就是金家一家四口看起來都各有各的能力,爸爸開車經驗豐富、媽媽有下廚跟管家的技能、兒子會教英文、女兒會教美術,雖然裡面當然也有裝模作樣的成分,但應該還是有點真本事的,為何這一家人會流落到住在地下室,沒有固定工作,全家靠折披薩盒做家庭代工維生?


這部份導演跟編劇沒有解釋,而令我在意的是這一家人的生活態度。他們很窮,也為此自卑 (悲劇萌芽於此),卻看不出他們有積極在改變生活,好像就是這樣得過且過。劇情中只有提到兒子基宇重考大學重考了四次沒上,也不知道是要表示「他們有努力但不被這嚴酷的社會體制所接受」或者單純只是想呈現他的無能。畢竟從他去擔任朴家女兒朴多蕙的英文家教過程看起來,他就只是在撩妹,我個人是看不出來他英文到底好不好啦。


這就是我所謂不夠經典的部份,但如果照經典演大概就沒那麼有趣了。一般要呈現貧富差距的悲歌,按照這個設定,窮人家的孩子應該要份外上進但卻得不到好的機會或是因為各種無奈的原因而被逼上絕路,但富人家的孩子卻能走在上一代為他們鋪好的金磚路上,不用努力就能得到一切。


當然劇情中也有一部分是這樣;多蕙對基宇說她弟弟多頌都是裝的,什麼繪畫天賦什麼靈感全是假的,但相對的基宇的妹妹基婷卻是真的擁有美術天賦及能力的人,他們的處境天差地別,連劇情最後,基婷被刺了一刀倒在地上,生命垂危;多頌見狀暈了過去,但應該只是被嚇的,沒有大礙,但在場有車的朴家人卻無視基婷,只急著要送多頌去醫院,這組的差異對照大概比較明顯吧!


但即便是有才華的基婷,看起來也不是個努力上進的人。雖然我覺得這部份故事呈現的不是很完整 (或者大概不是重點,只是我個人很好奇),無法評斷他們一家為何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但他們,還有後來發現寄生在朴家地下室的前管家的丈夫,他們都有個共通點,就是習於在外人看起來很悲慘的生活,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也不想改變。


劇情的最後,金家爸爸殺了人無處可去,只能躲回地下室,每天偷屋主的食物維生;而倖存的基宇,懷抱著美好的想像,要賺到很多錢,把那間發生了太多事情的房子買下來,然後讓父親能正大光明走出地下室,享受陽光。但那終歸只是他的想像,誰也不知道他最後達成這個目標了沒有,我個人很壞心的猜測,大概是無法達成的可能性更高吧!


劇情中有一兩個比較明顯的隱喻點,一個是味道,一個是最初基宇的同學給他送的那顆石頭。「味道」算是最後那場悲劇的引爆點,金家爸爸為何忍不住刺殺朴先生,就是因為他和他的妻子、甚至連最小的孩子多頌,都有意無意地嫌棄他們身上的氣味,如果基婷說的沒錯,就是一股長年生活在地下室散發的潮濕霉味,怎麼洗也洗不掉。


但我覺得朴家人其實有點無辜,因為他們從未當著這些人的面說過什麼不禮貌的話,只是在背地裡討論,偏偏他們在討論的時候被這些人聽到了,因此埋下殺人的動機。恐怕朴先生至死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招來了這麼大的怨恨。而朴太太因為一連串的「信任鎖鏈」把金家人招進家門,或許是太容易信任人,但我也不覺得這構成什麼巨大的錯誤。


不過反過來想,金家人其實也沒有那麼壞。雖然他們用假身分到朴家工作,但也是出賣勞力在工作換錢,不算罪大惡極。他們悲劇的起點在於貪念,加上前管家夫婦的出現,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嚴格來說或許這真的是一部沒有壞人的電影。


另一個隱喻是石頭。劇情一開始我一直疑惑,那個石頭看起來好像就很貴重的樣子,金家人幹嘛不把它拿去轉賣換錢XD 後來金家的地下室住所被大雨淹掉之後,基宇抱著石頭說它一直黏著他,我開始想這個石頭是代表了什麼。我自己的解讀,這個石頭是一切的開端,基宇的同學送來這顆石頭的當晚,也給了他這個當家教賺錢的機會,因此在發現這一切可能會被前管家夫婦破壞的時候,基宇決定既然是由自己開始,也要由自己結束,他帶著石頭去參加了多頌的生日派對,想藉機殺了那對夫婦,除掉隱患。


這段劇情中,我發現金家人分成兩派,父子組合都是一副想殺人的樣子,母女則是還想著要留住他們的性命好好談一談,當天原本要下去送食物,後來因為朴太太突然進廚房而被中斷,接著基宇就抱著石頭去了地下室,然後被反殺。最後的最後,金家最善良的女兒基婷死了,剩下的那三個人,爸爸殺了朴先生,媽媽雖然沒有直接殺人意圖,但因為踹了前管家一腳導致她跌落階梯腦震盪最後身亡,基宇有殺人意圖但最後沒殺成,這三個人反而活了下來,也是個很諷刺的結局。


那個象徵了一切開端的石頭,最後被基宇放回了河裡,完美地與周遭的石頭融合在一起。也許它本來就只是一顆普通的石頭,被放在漂亮的基座上,裝進華麗的盒子裡,看起來就變得很高貴,但本質上,就跟河裡任何一顆石頭沒有兩樣,我對這個畫面有莫名的感觸。


BTW我一直覺得,除了金家的狀況描寫的不夠具體外,朴家的狀況好像也有未解的伏筆。金司機兩次問了朴先生,是否愛他的太太,朴先生的反應都很微妙,感覺這對有錢人夫婦之間也並不是那麼的和諧,但這部份沒有呈現,讓這家人的角色相對比較扁平,看起來就是一群人傻錢多的象徵,有點可惜。


看完之後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好看還是不好看,不過令人有感觸有思考就是一部好電影,應該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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